IP二度創作熱潮需冷靜思考 影視改編勿失原著之“魂”
文字與影像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藝術媒介,各有所長,優秀的文學作品可以成為影視劇作的靈感來源,而好的影視作品改編會促進文學作品的傳播與接受,如果影視改編連原著中的“魂”都丟了,空掛着原著或原著作者的名氣,倒不如索性拿掉這個枷鎖,在原創天地有所作為。而影像手段似乎完全或不完全地替我們完成了這種填充,因此劇中...
文學作品改編影視劇早已不是新鮮話題,但如今IP劇的強勁勢頭又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
原標題:影視改編勿失原著之“魂”在IP熱潮中,創作者需進一步冷靜思考如何在二度創作與新的媒介手段表達中完成對原作內容和審美意藴的保留與創新。
文學作品改編影視劇早已不是新鮮話題,但如今IP劇的強勁勢頭又讓我們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問題。近期熱度較高的幾部電視劇如《我的前半生》《楚喬傳》,以及稍早前的《歡樂頌2》《深夜食堂》《白鹿原》等都來自於IP改編,儘管口碑有好有壞,但IP劇在數量、關注度等方面遠超原創性劇作已是不爭的事實。在IP熱潮中我們還需進一步冷靜思考如何在二度創作與新的媒介手段表達中完成對原作內容和審美意藴的保留與創新。
電影理論家喬治·布魯斯東在《從小説到電影》一書中指出:“語言有它自己的法則,文學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和構成這些人物形象的語言是不可分割的,因此這些人物形象在外形上的具體化往往叫人感到不滿足。通過語言之幕出現在我們腦際的人物形象和通過視覺形象展開在我們面前的人物形象是有區別的。”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從接受美學的角度來看,文學文本本身是一個“召喚結構”,在閲讀過程中讀者將自己獨特的生命感受和生活體驗代入其中,填充了作品的空白之處。而影像手段似乎完全或不完全地替我們完成了這種填充,因此劇中形象不可能與每一個讀者對原著文學形象的理解保持一致,同時影視作品也往往難以將小説的複雜細節和多重內涵完全展現,所以從這兩個層面上談完全“忠實”,必定是難以實現的。但既然是改編,就應當對原著抱有最基本的尊重,背景可以變,人物設定可以改,但不應放棄原著要表達的核心精神,若連這一點“魂”都變了,這樣的改編恐怕總會是一件費力不討好的事。
以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我的前半生》為例,改編自亦舒出版於上世紀80年代的同名小説,編劇將故事的發生地從香港搬到了上海,人物設定也多半不同於原著,但引起“原著粉”不滿的並不是這些改動,而是劇情失掉了亦舒小説所強調的女性自由獨立、“最緊要的是姿態好看”等這些精神內核。為力求貼合當代而做大刀闊斧的改編本無可厚非,但完全背離原著的邏輯和價值觀,又何苦非要把原著牽扯進來?
而改編自日本漫畫的《深夜食堂》被詬病則是因為不合文化語境的生硬照搬。日版《深夜食堂》打動人的核心之處在於它充滿了真實的生活質感,普通的料理與形形色色客人的故事交織在一起,食物與人形成某種呼應,時而温馨時而憂愁,描繪着日本現實生活的種種圖景,同時又洋溢着質樸卻稀缺的人情味。中國版的改編版卻忘記了情感關聯才是原作之魂,滿滿的日式風情加上刻意的煽情反而釀出一種不知所云的 “文藝情調”,讓人無所適從。
當然,熒屏上也不乏優質的改編作品,《白鹿原》就是一例,在尊重原著的基礎上卻又不失取捨,注重挖掘原著中人物性格的多面性和立體性,一些細微的調整增強了影視作品的戲劇張力。例如在塑造田小娥這個角色時弱化了她風情萬種的一面而有意增添更多令人心疼的悲情色彩,她渴求的不是慾望的宣泄而是真正的理解與關愛。一場田小娥與白靈在窯洞中過夜的戲碼,使兩個截然不同的年輕女性形象之間形成了一種共通性,她們都渴求逃出那個被禮教捆綁住的世界。在抓住小説主題核心、風格意藴的基礎上進行與影像手段相協調的創造性改寫不僅可以幫助受眾更好地理解原著,甚至也是對小説文本本身一種有益的豐富。此外,我們還應看到“大IP+流量明星”的成功模式或許已不如從前有效,從劇本、演技到後期製作的精細打磨才是真正的制勝法寶。
文字與影像作為兩種截然不同的藝術媒介,各有所長,優秀的文學作品可以成為影視劇作的靈感來源,而好的影視作品改編會促進文學作品的傳播與接受,如果影視改編連原著中的“魂”都丟了,空掛着原著或原著作者的名氣,倒不如索性拿掉這個枷鎖,在原創天地有所作為。
編輯:ma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