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產電影瞄準音樂營銷 遇上對的就值得
當下,音樂營銷已成為電影工業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一首與電影契合的好歌不僅會在電影上映時輔助影片傳達情緒、打動觀眾,也有可能增大電影的推廣傳播力度繼而推動票房,經典的旋律甚至還能在多年後喚起人們對電影的回憶。
當下,音樂營銷已成為電影工業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一首與電影契合的好歌不僅會在電影上映時輔助影片傳達情緒、打動觀眾,也有可能增大電影的推廣傳播力度繼而推動票房,經典的旋律甚至還能在多年後喚起人們對電影的回憶。
當下,音樂營銷已成為電影工業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一首與電影契合的好歌不僅會在電影上映時輔助影片傳達情緒、打動觀眾,也有可能增大電影的推廣傳播力度繼而推動票房,經典的旋律甚至還能在多年後喚起人們對電影的回憶。那些好萊塢大片中總少不了一首佳作,比如一連三部《變形金剛》的主題曲都邀請了蜚聲國際的林肯公園樂隊演唱,迪士尼動畫片《冰雪奇緣》的主題曲《Let it go》引發全球演唱熱潮,被多達四十多種語言演繹過。而近兩年國內許多熱門影片也紛紛開始重視音樂部分,請來知名歌手演唱主題曲、插曲。
細數過去一年裏上映的熱門國產電影,很多在前期宣傳中會出現一個大牌歌手的名字:
王菲為張一白的《匆匆那年》演唱了同名主題曲;
沉寂十年的朴樹再發聲的《平凡之路》是韓寒《後會無期》的主題曲;
汪峯演唱了《狼圖騰》主題曲《滄浪之歌》;
趙薇演唱了蘇有朋執導的《左耳》的同名主題曲。
有些主題曲是根據電影情節量身定做的,比如《左耳》找來金牌填詞人林夕作詞、艾美獎最佳音樂大獎獲得者王宗賢作曲,趙薇因為和導演蘇有朋的友情果斷挎刀獻聲;汪峯作為《狼圖騰》導演讓·雅克·阿諾欽點的主題曲演唱者,通過對原著及電影作品的理解和之前在草原採風時的經歷,寫出了充滿詩意的歌詞。
也有些歌曲是無心插柳,“意外”成為電影主題曲的。去年沉寂十年的朴樹決定復出,正準備新專輯之際,韓寒到他家做客,韓寒聽完朴樹正在創作的《平凡之路》後提出要把這首歌用在《後會無期》裏,並最終親自為《平凡之路》填詞。
其實,適合的才是最好的。郝云為去年票房冠軍《心花路放》創作了插曲《去大理》,電影是惹人發笑的喜劇,歌曲是文藝氣息十足、略帶沉重,導演甯浩稱兩者的契合度超高,“真正的喜劇一定是笑中帶淚,在讓大家笑出聲的同時也給觀眾帶來巨大的悲鳴感,《去大理》作為整部影片的插曲也將起到一定的催化作用。”
量身定做型
代表作:《小時代4》主題曲《靈魂盡頭》
歌手代表:張惠妹
點題歌詞:很開心你終於來了,很安慰你終於來了。
在演唱《靈魂盡頭》之前,張惠妹和《小時代》的導演郭敬明並未見過面,這也是她第一次為電影量身定做音樂。“最初是經紀人説《小時代》的導演找我唱完結篇的主題曲。我一直在想完結篇是什麼劇情。在我錄《AMIT2》時,跟導演通了一個電話。根據他所説的,我知道這部電影的完結篇有一點悲,之後我就開始找歌,同時思考什麼樣的悲傷適合劇情,我也希望導演如果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親自寫詞,但他提議由我找人作詞。”在眾多選擇中,由陳小霞作曲、姚若龍作詞的《靈魂盡頭》打動了張惠妹,“我反覆聽了很久,覺得就是它了,然後把小樣傳給導演。原本想導演應該會有修改,但他卻説‘太適合了,我好感動,就是這樣的’。”這首歌的小樣一下子拿下了郭敬明,同樣也打動了演唱者本人,“電影的歌曲配樂應該跟劇情契合,這首歌能讓大家再進入劇情,聽到歌就看到電影中的人活生生地站在眼前,那它就是成功的。錄歌時我沒有想技巧。唱到第12遍時,我的眼眶紅了,渾身起雞皮疙瘩。我先感動了我自己,我相信聽的人,再加上電影的畫面和故事,應該要拿着面紙去看電影。”
一拍即合型
代表作:《何以笙簫默》插曲《默》
歌手代表:那英
點題歌詞:不還手,不放手。
《默》是那英和高曉松時隔18後的再次合作,也是那英暌違歌壇5年後的再度發聲。儘管這首歌並不是為電影《何以笙簫默》量身定做的,但契合度之高是那英和高曉松的一致認同。
那英五年未出新作,是因為找到感動自己的作品不容易,“我到這個年齡很難再感動了,其實也有很多好作品,可能換一個年齡段的人唱一定特別有激情,但到我就不是那麼回事了。”這樣一個對作品極其挑剔的人,卻被一個年輕女孩的歌詞打動了,“我首先接到的是《默》的詞作者尹約用微信發來的歌詞,寫得就像我們這個年齡的人所經歷過的一樣,但尹約只是一個小姑娘。她下筆太狠了,狠到好像她和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遇到的感情一樣,受到過那麼多的傷害。而這種感覺和電影的情節契合得天衣無縫,好像是從天而降。這首歌就是我想要的,至於它能不能震撼到大家,讓每個人都很喜歡,這是我不能預知的。但是高曉松在錄音棚裏幾乎不説話了,我一看他不説話了,就知道這首歌成了。”
對話高曉松
旋律是電影靈魂的一部分
記者:聽説這首歌並不是為電影量身定做的?
高曉松(《默》製作人):這要是命題作文,沒準兒還真寫不了,就是有感而發。詞作者叫尹約,在美國讀大學剛畢業,她寫歌詞、寫劇本,寫各種各樣的東西,都寫得很好。尹約跟曲作者錢雷並不認識,錢雷也是一個年輕人,他給我傳了一個曲子,我一聽覺得挺好,就發給尹約,讓她寫一個歌詞試試,當時並沒有要給《何以笙簫默》用,就是讓那英唱,按照常規的單曲發。《默》那會不叫這個名字,我們對歌曲名字不太滿意,也正在琢磨怎麼拍MV。就在這首歌剛錄完時,電影的兩位導演找到了我,當時距離電影上映只有25天了。他們之前找了美國作曲家也弄了一些歌,但都覺得不太滿意。我跟導演説,你們命太好了,這有一首剛出來的。我第一感覺是歌和電影太契合了,歌詞上來就是“忍不住化身一條固執的魚,然後沉默的在深海里”,除了歌名,歌詞一個字沒有改。
記者:正常情況下,一部電影找您做音樂總監,應該提前多長時間合適?
高曉松:最起碼也得提前四個月到半年。那英演唱的部分本來是貼在電影故事的高潮,結果貼完以後覺得特別好。最終《默》一個小節都沒落下地出現在電影裏,其實這種情況在電影歌曲裏很少,一般都是來一小段。最後不僅歌曲貫穿在整部電影裏,那個旋律也成為這部電影裏的靈魂內容之一。當時是我帶着指揮和樂手們,直接對着屏幕彈奏,效果竟然極其好。
貢獻沒有公式能算得出來
記者:您既是音樂人也是電影導演,您覺得一首主題歌能在多大程度上幫助電影提高票房?
高曉松:這要是能有一個公式就太好了,大家都能算出一部電影票房多少歸這個多少歸那個。我覺得不能割裂開看一個東西,電影就是一個完整的作品,裏面包含了各種各樣的元素。不過從推廣上説,歌好、唱歌的腕兒大,肯定是有一些作用的,但我沒計算過,尤其我自己不是投電影的商人,我只是拍電影的人,我希望我的電影能遇上最適合的歌曲。
記者:那反之成立嗎?一首歌搭上一部各方面條件都比較好的電影會更好地推廣?
高曉松:會推動,最基本的就是推廣資源加倍了,原來電影也要推廣,音樂也要推廣,現在是合併到一起。就像這次一樣,兩個一起來。是電影能幫到歌、還是歌能幫到電影,最終要看契合度以及歌本身好不好。
記者:所以即便是搭上了電影,一首好歌還是值得花更多人力物力去推廣?
高曉松:對,在電影沒有進來之前,我們就都計劃好了,《默》的MV起用了《一步之遙》的攝影指導、美術指導、燈光指導,這個班底可以説是中國最好的,他們都籤給了姜文的公司,我們就專門去姜文工作室,跟老薑開了一下午會。為了拍好手語這部分,我們先找了一個真正的手語老師作指導,但做出來不美,就請了高津豔子,是大師級的。
市場把缺失環節漸漸修補
記者:現在大家總説音樂市場不好,還投入這麼大?
高曉松:我們有這麼差嗎?説現在音樂市場不好,其實就是説原來音樂市場太好了,多爛的一首歌塞到一張專輯裏,放在B面搭着都能一塊賣。爛音樂沒市場,好音樂永遠有人喜歡。這回是我入行20年見過最大規模的一次單曲宣傳。除了網絡,全國所有機場、高鐵、車站、一萬多家卡拉OK,都是同步播出,一天砸進150萬。怎麼把錢掙回來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值得。
記者:從這兩年開始我們的電影開始重視在音樂方面進行營銷,為什麼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這部分是缺失的?
高曉松:其實我們原來出現過一個電影跟音樂特別契合的黃金年代,就是在《橄欖樹》、《是否》、《一樣的月光》流行的那個年代,那時音樂和電影互相推動的能力非常強。後來進入特別差的年代,港台發起了賣掉片頭和片尾位置的方法,每張唱片推的時候直接去買片頭或片尾,只要你有錢。結果導致音樂跟電影很不契合。1993年《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在台灣推廣,就是買的《包青天》的片尾曲,我當時就傻了。但公司的人説《包青天》好幾十集,那這首歌就每天都能聽見一次。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很失敗,在此後十幾年裏電影和音樂直接分家了,陷入一個契合度的低潮。最近幾年因為電影票房好了,不需要像窮的時候賣片頭、片尾了,所以又能回到那個好的時代,在電影裏用最適合的歌,我們都非常高興。
記者:電影音樂的營銷在好萊塢是什麼狀況?
高曉松:我們現在學的就是好萊塢的那套東西。不同的是好萊塢的電影公司和音樂公司往往是同一個公司。它們有我們沒有的大產業。我們既沒有像CAA這樣的大型經紀公司,也缺少一種叫做“musicsuperwiser”的職業,這個在中文裏叫什麼我不知道。“musicsuperwiser”可能會根據電影的需要找五個人為電影寫音樂,而我們現在處在原始階段,可能就是找一個作曲,把電影裏的音樂都包了。但這個產業正在不斷髮展,我猜我們很快也會到這個地步。
編輯:vian